叶 落

你好

[闲泽]当巫师捡到了那条龙 3

#上图灵感

#“魔女和她捡到的孩子”

#东方龙闲x巫师泽

#ooc傻白甜bug多架空看官谨慎


16.

原本李承泽觉得自己怎么说也算是范闲的半个爹,就算是没有待他多么多么好,好歹也是给他吃穿,带他出去玩,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成人。

李承泽不知道一个合格的爹该是怎么样的,但他认为自己本该还是有那个资格在范闲面前摆点架子的。

然而自打范闲那张嘴能说人话了,他就觉得自己比范闲多活出来的那几年跟没有似的。

范闲就好像是一个活了两世的灵魂,带着前世的记忆钻进现世的躯壳里,说起话来都有着他这个岁数不该有的成熟,这种成熟并不外露,有时候范闲甚至还会装傻充愣来掩盖它——大概龙这种生物格外地与众不同一些。

范闲说以后饮食都由他来负责,就真的交由他来负责了。李承泽每回从外面儿玩回来,瞧见有条不紊地对付食材的范闲,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自己一直都很期盼这样的生活似的。

分明之前也是个只会闹腾撒泼的兽物,李承泽到底也还是没有弄懂范闲是怎么学会用自己尊贵的龙爪做这些事儿的。

有时候李承泽自己心里略有点不好意思,想凑过去帮着擀一擀饺子皮之类的,都被范闲笑着驱开了:“君子远庖厨,去去去。”

李承泽不乐意:“怎么,你就用不着远庖厨了?”

范闲道:“我这是'为君洗手作羹汤'。”

李承泽被他张口就来的句子唬得一愣一愣,而且总觉得后面这句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暧昧,自己又琢磨得不明白。

“诶,”李承泽又把手揣进宽大的衣袖里头,用手肘怼了怼范闲,“你这些句子都是哪里来的。”

范闲满不在乎道:“不太清楚,感觉生来就在脑子里的——我从天上来,那它们大概也从天上来吧。”

李承泽了然地“喔”了一声。


的确,让李承泽慢慢放下戒备的,除了时间,还有范闲那能说会道的嘴。

李承泽从前一心只想当个闲散亲王的时候,就很喜欢跟着自己的母妃读书,也会令人去各家诗会上搜罗有趣的诗句,自己也会试着写写东西——他判断一个人是否值得一交的标准不定,只有文采这一点是没有变动过的。

范闲满腹文采,经常是妙语连珠,无意间发表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听得李承泽眼睛总是亮亮的,要情不自禁叫好。不仅如此,范闲那舌头底下藏着数不尽的精彩故事,一个接着一个,得了空便讲,填补掉无聊的时间,还从未重复过。

入夜的时候李承泽就侧躺着把脸对着范闲,范闲就趴在床边,阖着眼,轻声细语地讲,两个人的脑袋经常是不知不觉中就越挨越近。

李承泽往往越听越发亢奋,抓着范闲的衣袖不允他睡着。

起先,范闲看起来好像没有脾气似的,顺着李承泽的要求,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强打精神再讲一个……又讲一个……讲了一个又一个。

李承泽没有意识到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从前几乎是反了过来,竟然轮到他变成了那个耍赖要人照顾的小孩。

终于有一晚,李承泽伸手拍了拍范闲褪去少年稚气的脸颊,折腾着不让他睡去的时候,范闲恶狠狠地抽了口气,“啧”了一声,扼住了李承泽的手腕。

“承泽,亲哥儿,夜深了,你该睡了!”范闲崩溃道。

李承泽扬了扬眉毛,反呛回去:“你不总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范闲闻言,猛地眯起眼睛去盯李承泽,磨起了自己的后槽牙。李承泽看着他这样微恼的神情,觉得怪稀奇的,毕竟范闲是条小龙的时候精通于装可爱和撒娇,而化人了之后显得成熟又可靠,倒还不怎么见着他生气的样子。

“范闲,”李承泽眼里含着不嫌事大的笑意,“你再讲一个,再讲一个我就睡了,可好打发了。”

谁知道范闲并不领情,气氛一时间陷入了静默的尴尬之中,李承泽打量着范闲的模样,他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衣——是李承泽领着他去城里做的,做了很多身不一样的衣服,却都是白色,就像是小龙的另一身鳞片。

李承泽走了会儿神,忽然发现昏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动,不由得用力眨了下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瞧清楚了——李承泽瞧那东西是分外亲切,那是范闲许久未见的尾巴,从范闲被窝的另一边伸了出来,慢悠悠地摇晃着。

“哟,”李承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范闲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自己的尾巴,道:“叫出来打发你睡觉。”

说着他自己便枕着手臂闭眼躺下了,而那尾巴高高扬起,最终轻轻落在李承泽的肩膀上,不分由说地把他推回了被子里,搭住了李承泽的半边身子,然后像母亲哄小孩睡觉那般,有节奏地,又轻又柔地拍着他的背部。

李承泽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真的没再去骚‖扰范闲了,只是手贴上了范闲的尾巴,回应似的抚摸了一下。

他端详着地上范闲半侧颜的睡脸,总觉得范闲对他的种种举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承泽发了一会儿呆,想到范闲口中的“天上”似乎是个到处文墨飘香的地方,正是自己一直隐隐向往的去处,不由得轻声感慨道:“范闲啊,你那天上听着是个好去处,我死后能去吗?”

范闲嘟嘟囔囔了一句,似乎已经睡了。


17.

事实上李承泽很快就明白了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什么,那是范闲对他的占有欲。

范闲虽然是人的形态,但是骨子里头还带着一些兽物的本能。李承泽领着他长大,几乎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黏在一块儿,估计早就被视作私人物品了——但是光这么理解的话,好像还是差点意思。

范闲的存在仿佛是往李承泽的心上悄无声息地凿开了一个洞,使他变得不再那么封闭自己,沉浸于无边无际的孤独,同时也使他能切身体会到“寂寞”二字带来的烦扰。

他莫名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了,那个不懂得“讨好”为何物,淡泊得有些不沾烟火气的淑贵妃。

他不太在市井街坊听见关于自己母妃的事情,只有自己“死”了之后那一段时间,有听说过淑贵妃试图自尽,被下人制止,软禁在自己的居处,和被打入冷宫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承泽听见这消息时,心里不知道该恨还是该庆幸,他恨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的缘故遭到了那样的命运,但庆幸自己的母亲还是活着,而且不用再去面对庆帝那种人。


一日李承泽惦记起城里正赶上灯会,没有宵禁,正是热闹的时候,便叫上范闲跟着一块儿去。

“灯会啊,”范闲道,“好玩么?”

“也就那样,图个热闹。”李承泽道。

李承泽一会儿把自己变成一个垂髫小儿,一会儿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黄脸书生,一会儿又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魁梧大汉。范闲在一旁看得眼睛要花,挠挠脖子,道:“我以为你素来不喜欢人多。”

李承泽变幻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睛看着别处,道:“偶尔也想去玩玩,没什么好奇怪的。”

紧接着他化形成了一个身着青衫肤白貌美的小娘子,范闲立刻摆出了登徒子的神情,起哄道:“诶诶,这个好,这个好!”

李承泽嫌弃地侧了他一眼,但也依言不再变。

范闲欲盖弥彰道:“你想啊,我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灯会这种东西都是年轻人成双成对去的多一点,你化成小娘子的模样,站在我身边,多自然!”

李承泽都懒得反驳他,从边上捞起一套新衣,扔到范闲脸上:“换上!”


灯会的确热闹,人来人往,男女老少都有,并不是年轻人居多,也不是男女成双成对居多,足见范闲一张嘴全是瞎扯。

李承泽挨在范闲身边,面容虽姣好,但是行为举止却甚为随意,拖沓着脚步,手揣在袖子里,不像是出身名门贵族的大小姐,只像是没甚家教的美貌村妇,但眼波流转,神采奕奕,倒也有点灵气。

范闲后他半步,看着他东张西望的样子,抑不住脸上浮起一点笑意,忽地伸出手去,揪出李承泽藏起的一只手捏在手心里立刻垂下,两人的衣袖把紧牵的双手掩住了,好在没人注意到这么不成体统的一幕。

李承泽惊了一惊,回头愕然瞪他,范闲只当没有瞧见,张望着别处。

“做什么?”李承泽低声怪道。

“嗯?”范闲好似才瞧见他似的,装傻道,“什么什么?”

李承泽试着用力抽回手,却还是被攥得紧紧的。

范闲的手心暖和又干燥,李承泽的手先前放在衣袖里捂着,也有些温热,两人的体温彼此沾染,不分你我,恍惚间给人“相依为命”的错觉。

“松开。”

“不要。”

“……”

“你手凉我给你暖暖,或者我怕你给人挤丢拐走了,或者我怕自己给人挤丢拐走了,”范闲厚着脸皮笑了起来,“哪个理由听着顺耳就是哪个吧。

李承泽甩了个白眼出去,不再搭理他,心里认为范闲也就是借着这么个机会吃吃女孩子的豆腐,这粘人劲,跟以前比起来真是分毫不减。


“劳驾,糖葫芦多少钱一串……行,您收着。”

行路行到一半,李承泽被人向后拽得顿了一顿,闻言回过头去,鼻尖差点碰上糖葫芦微化的糖衣。范闲动作麻利地跟街边的小贩买了两串糖葫芦,自己嘴里叼着一串,另一串递到了李承泽跟前。

范闲嘴里嚼着东西,道:“吃呗。”

恰巧这时不知何处放起了烟火,天空忽地亮了起来,炸开一片片明媚的色彩,范闲的脸映着花灯照来的暖光,又叠上了烟花投下的光彩,没什么表情,但眼睛微微弯着,看起来既惬意又放松。

李承泽的瞳孔颤了颤,一时间忘了去接那串糖葫芦。

范闲鼓着腮帮,见人神情有些呆滞,歪了歪脑袋,嫌自己拿着麻烦,趁着李承泽的嘴是微开着的,不分由说地把那串糖葫芦硬塞进了人嘴里。

甜甜的滋味在嘴里漫开,李承泽这才反应过来,动作有些混乱地捏住了竹签,避开对方的眼光,咬下一口,赶忙含糊道:“那边好像有唱戏的,去瞧瞧。”

范闲点点头,牵着他李承泽的手,领先他一步挤进了人流。


离开了灯火灿烂的城都,迈入真正的夜色里,李承泽一下子感到了困倦,耳边隐隐回放小贩们的叫嚷,小老百姓的喝彩,以及铿锵嘹亮的配乐。

李承泽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还不把手松开。”

范闲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累了,轻笑一声:“你不也没有试着松开啊。”

李承泽实在是懒于走路,想使唤范闲就地现形给他当坐骑使使,但是大脑空白,话也说得含含糊糊的,实在是开口都想省了,唯有被牵着的那只手还不由自主地使着力。

范闲侧目看着李承泽,对方早就没了力气维持小娘子的模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穿着自己平日里的长袍,沉着脑袋,刘海遮住了一边儿的眼睛,眼周看起来还有些红红的,却更显得讨人喜欢了。

“唉……”李承泽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范闲道。

李承泽很快地说了一句话,范闲没听清,又问了次:“什么?”

李承泽沉默了片刻,道:“我说,我想我娘了。”

范闲:“……令慈是仙逝了?”

李承泽啧了一下,道:“你娘才仙逝。”

范闲:“那还在……怎么不去见见?”

李承泽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真龙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身世,并且也没有过问过什么——毕竟真龙对自己的来历都是有些稀里糊涂的。李承泽低着眼,心里斟酌着哪些话可以讲,哪些话不可以讲,斟酌到一半便卡住了——他现在又不是在皇‖宫,有没有人和他勾心斗角,范闲和他处这么久了也没图过什么,他怎么就是……总下意识地在心里权衡利弊。

原以为自己离那个恶心的地方足够远,离开的时间也足够久,身上再也瞧不见那地对自己的影响——

“诶,”范闲忽地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立刻把神游天外的李承泽拉了回来,纳闷道,“想什么呢?”

李承泽定定地看着范闲关切的脸,良久,终于不再挣扎,恢复了平时的神态,懒懒道,:“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TBC

dbq更的好少……容我写个作业……


评论(5)

热度(35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